开平元年(公元907年),朱全忠废唐昭宣帝,建国称帝,国号大梁以汴州为开封府,号东都。朱全忠废唐建梁后,李克用据守晋阳,设险固境,训兵务农,去奢省役,联络藩镇,待机而动。凤翔李茂贞致书李克用和剑南王建、淮南杨渥,拟推李克用为盟主共同讨伐朱梁政权,兴复唐室。
一、李氏后唐的兴起
王建想据蜀称帝,也致书李克用,劝他各王一方,待平定朱梁后,仿唐宗室以嗣帝位,然后各归藩守。李克用回书表示,他家“经事两朝,受恩三代,位叩将相,籍系宗枝。”“誓于此生,靡敢失节。仰凭庙胜,早殄寇仇。”他以唐室忠臣的面貌出现,义正词严地斥责朱全忠背义唐,婉言拒绝王建割据称帝的建议,想以此争取唐朝将相与藩镇的支持,联合讨伐后梁。
开平二年(公元908年),梁军进攻晋军,围战潞州。李克用疽发于首,病死,其子李存勖继袭晋王位。李克用之弟李克宁权位甚重,李克用养子李存颢与他密谋,打算将李存勖及其母曹氏献于大梁,并举河东九州降附于朱全忠。李存勖得知其谋后,在李存璋、张承业等勋旧老臣的支持下,捕杀了李克宁及共党羽,铲除了内患。然后,亲率宿将周徳威等大破梁军于潞州城下,梁兵大溃南走,招讨使符道昭跌于马下,被晋人所杀;将校士卒失亡者数以万计,丢弃的资粮、器械堆积如山。
李存勖获胜回晋阳后,休兵行赏,厉行整敕,“命州县举贤才,黜贪残,宽租赋,抚孤穷,伸冤滥,禁奸盗,境内大治”。在军队内部加强士卒训练,整肃军纪,严惩暴掠,使战斗力迅速提高。昭义节度使李嗣昭驻守的潞州,被梁军围困一年,城中士民饿死大半,市井萧条,解围后,他“缓法宽租,劝农务穑,一二年间,军城完集。”晋地通过整饬、改革,生产得到发展,国力逐渐增强。
乾化元年(公元911年)八月,刘守光占据幽州,自立皇帝国号大燕,改元应天。李存勖遣使致贺,意在助长刘守光的骄妄,以便消灭之。乾化三年(公元913年),李存勖趁燕兵侵伐义武,命振武节度使周徳威率兵三万,会合成徳兵攻取幽州,连下祈沟关(今河北涿县西南)、涿州城(今河北涿县)和瓦桥关(今河北雄县西南),擒斩了燕军骁将单延珪。十月,又攻下幽州,俘得刘守光及其父刘仁恭。第二年,李存勖将刘氏父子押到晋阳,向李克用庙告捷献俘,然后处死。
贞明元年(公元8915年),梁魏博六州的士卒聚集哗变,杀天雄节度使贺德伦的亲兵五百人,劫持贺德伦,逼他上书请降于晋。李存勖接书后,亲率大军到魏州,捕杀兵变头目张彦等八人;任命贺徳伦为大同节度使,整编六州军士,抚慰当地吏民,使“军城畏肃,民心大服。”贞明二年(公元916年)二月,李存勖大败梁主力刘郡鄩于故元城(今河北大名)西,全歼其步卒七万人。
梁匡国节度使王檀率河中等镇兵三万,乘虚袭取晋阳,退居官位的原晋将安金全率子弟及退居将官之家的兵丁数百人,夜袭梁兵,梁兵败退,晋援兵及时赶到,与安金全两面夹击,使梁兵死伤十之二三,王檀引残兵仓惶逃遁。李存勖率晋军乘胜挺进,四月攻拔洺州。六月攻取邢州,梁派来救援的都指挥使张温携其众全部归降。八月,梁昭德节度使弃相州逃走,镇守邢州的守将阎宝因孤立无援,举城降晋。于是,李存勖获取了河北的土地甲兵,进而率兵与朱梁军卒连年争战于大河上下。
二、后唐建立后的李存勖
公元923年,李存勖称帝于魏州,因其家受唐廷赐姓李,列入皇籍,他以唐室后裔自居,国号称“唐”,改元同光。以魏州为兴唐府,建东京;于太原府建西京;又于镇州为真定府,建北都。当年十月,李存勖灭朱梁政权,建都洛阳。李存勖即帝位魏州时,领有十三节度、五十州,灭梁后,又尽得其二十余镇。同光三年(公元925年)十ー月,后唐命郭崇韬进军剑南,灭掉前蜀,取得汉中及两川的十节度、六十四州、二百四十九县。
李存勖自灭掉后梁政权,心满志骄,穷奢极欲,搜刮百姓财富,并广建宫殿。猜忌部下功臣,宠信伶人。早在灭梁前,后唐的府库几乎近于空竭,“租税益少,仓廪之积不支半岁。”灭梁后,为满足其骄奢淫逸的生活,将天下财赋分为内外两府:州县缴纳的财赋入外府作为国家经费;方镇贡献的财物入内府供皇上宴游及赏赐之用。
于是外府常虚竭无余,而内府却财货山积。他以宠臣孔谦为租庸使,而孔谦采取重敛急征的办法,搜刮民财以满足李存勖的欲奢,其结果,不但使平民百姓无以为生,就是为他们打仗卖命的士卒也衣粮无着。同光三年(公元925年),天下大饥,百姓多为流亡,东都仓廪已空竭,没有钱粮供给军士。可是,孔谦每天都到东门外,催督诸州军卒进行漕运,由于军士乏食,有的只能雇妻鬻子,而成群的老弱病者以采集野菜为生,往往因饥饿而死。虽然士卒百姓流言怨嗟,但皇帝依然游畋不止。
冬季又时值大雪,致使“吏卒有僵仆于道路者。伊、汝间饥尤甚,卫兵所过,责其供饷,不得,则坏其什器,撤其室庐以为薪,甚于寇盗,县吏皆窜匿山谷”
尽管局势严重到如此地步,后唐庄宗却视而不见,反而封孔谦为丰财赡国功臣,自己依然率其亲信为所欲为。臣下建议废除暴敛民重的“折纳、纽配之法”,缓和日益尖锐的社会矛盾,他非但不允,反而预征河南租赋。宰相帅百官上表说:“今租庸已竭,内库有余,诸军室家不能相保,傥不赈救,惧有离心。”
皇后拿出妆具及三个银盆说:“人言宫中蓄积多,四方贡献随以给赐,所余止此耳,请鬻以赡军!”宰相吓得惶恐而退。
三、后唐庄宗李存勖的覆灭
公元926年初,魏博镇的士卒,戍守期满,结队归返贝州时,指挥使杨仁晸以邺都空虚,恐怕兵卒至邺都后发生兵变,敕留贝州,不许返乡。兵士皇甫晖起反杀死了杨仁晸,后胁迫节指挥使赵在礼为帅,焚烧抢掠贝州,长驱南下,攻入邺都。
庄宗闻讯,急遣元行钦率部前去进讨,结果大败而回。庄宗又命李克用养子李嗣源带军前往征伐,兵至邺都城下,士卒劫持李嗣源,拥其为帝。李嗣源与魏博镇官兵联合南下,河北诸镇将无不拥戴。庄宗率军前往汴梁时,途中听说李嗣源已先入据汴梁,他只好仓惶逃回洛阳。从马指挥使郭从谦此时又率众哗变,与驻军官兵发生混战,庄宗在混战中被流矢射中,身亡。李嗣源继而入据洛阳称帝,是为后唐明宗。
四、后唐明宗李嗣源
明宗李嗣源,为沙陀部民,原名忽邈佶,十三岁在李国昌帐下当亲兵,以善骑射、骁勇无畏受到李克用的赏识,抚为义子,赐姓名李嗣源。
后唐明宗即位后,大刀阔斧地革除庄宗李存勖时的弊政,即罢逐伶官,诛戮阉官,翦除善于献媚的宠臣,精简机构,汰除冗滥。斩杀孔谦,籍没其家财,废除其苛敛之法。限制高利贷盘剥,不准富户规避丁徭。减轻赋税,抒缓徭役。不几年,社会生产得到恢复,“年谷屡丰,兵革罕用,校于五代,粗为小康。”
五、李氏后唐的灭亡
长兴四年(公元933年),明宗死,第五子李从厚继位,是为后唐闵帝。凤翔节度使、明宗养子李从珂,传檄文于诸镇,联兵南下,驱逐李从厚,夺得帝位,是为后唐末帝。末帝靠兵变称帝,为了满足支持他夺权的骄兵悍将们的无度负欲,他横征暴敛,敲骨吸髓,民众深罹其苦,怨声载道,上下离心。清泰二年(公元936年),明宗的女婿石敬瑭靠契丹贵族帮助,在晋阳起兵,攻入洛阳,潞王李从珂自焚而死。后唐自此灭亡,共四帝,历时十四年。主要参考资料:
1、《资治通鉴》
2、《二十五史》第六册《旧五代史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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