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国古典文学的百花园中,男女爱恋相思题材的诗词举不胜数,名篇佳作犹如一株株惊艳的牡丹花,芬芳了整个文学丛林,成为古今文人墨客竞相比赋的美谈。
在灿烂的诗词花海之中,唐朝诗人白居易写的一首词《长相思》历久弥新,现在读之,仍然可以想象出一千多年前那位痴情人的相思之苦;反复咏之,也可以体会到白居易失去“素口蛮腰”那种无言的痛楚。
究竟是怎样的一首词呢?下面,我们共同欣赏一下白居易的精彩文笔。
汴水流,泗水流,流到瓜州古渡头。吴山点点愁。
思悠悠,恨悠悠,恨到归时方始休。月明人倚楼。首先,我们先了解一下创作背景。
唐朝尤其是盛唐以后,朝廷官员们狎妓之风广为普遍。白居易的仕途虽然有过波折,但是官职呢,还是呈现一种螺旋式上升的状态,司马、刺史干过,最后落脚于太傅、尚书之类的大官,比他的前辈李白、杜甫强之百倍。
可是才子白居易也沾染了官场上的歪风邪气,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。史书记载,白居易蓄妓过百,其乐融融。可是,白居易不是滥情之人,他一生只钟爱两个侍妾,一个是樊素,另一个是小蛮。
白居易曾经为她们写过“樱桃樊素口,杨柳小蛮腰”的诗句,这就是“素口蛮腰”的由来。
人毕竟有老的一天,唐文宗开成五年(840年),白居易已经69岁了,身体也大不如以前,他开始惆怅起来,他不为别的,只为他最心爱的歌姬樊素,为她的将来和归宿担忧。于是白居易在感伤之余,做出了不舍的决定,让樊素离开他去嫁人。
说容易,做起来难,想起来苦。白居易抛却红颜,实出无奈,怎能不夜夜寡守、受尽相思之痛呢!
这首《长相思》便是白居易思念樊素的泪眼迷离之作。其次,我们走进白居易的相思心境。
汴水流,泗水流,流到瓜洲古渡头。吴山点点愁。
词的上阕写樊素回家的必经之路。
汴水发源于河南,古汴水一支自河南开封东流至现在江苏的徐州,汇入泗水(源于山东曲阜),与京杭大运河相通,经江苏扬州南面的瓜洲渡口而流入长江。
白居易身在洛阳,而樊素是杭州人。汴水、泗水、瓜洲古渡、吴山,这四个地方正是樊素归家的路线。
吴山点点愁,这一句写的尤为精彩,意境深远,刻画出白居易的心绪复杂与凌乱,如同李清照的“才下眉头、却上心头”一样,令人同悲同苦同愁。
汴水、泗水是一去不复返的,随之南下的樊素大概也和河水一样,永远离开了他。所以白居易想象中的吴中山脉,点点都象是愁恨累积而成。
这里的吴山不仅仅是指樊素的家,也代指樊素,白居易不舍,樊素同样也有离愁。
思悠悠,恨悠悠,恨到归时方始休。月明人倚楼。
尽管佳人已去,绣楼空空,可是白居易一片痴情,终难忘怀,这首词的下阕便抒发了自己的相思之痛。两个“悠悠”,道出了思念之深、情爱之切。这种情感的强烈,只有那位佳人的回归方可休止。然而,那一切不过是空想罢了,白居易已近古稀之年,他只能倚楼而翘望,老泪纵横,以回忆昔日的欢乐,遣散心中的郁闷而已。
总起来说,这首小词前三句用三个“流”字,写出水的蜿蜒曲折,也酿造成低徊缠绵的情韵,不仅是江河的水流,也是白居易的泪水在流;下面用两个“悠悠”,更增添了愁思的绵长。特别是那一派流泻的月光,更烘托出哀怨忧伤的气氛,增强了艺术感染力,可谓是言简意富、词浅昧深。其三,白居易不愧为痴情中人,诗词大家。只有经历了,付出了,用心用情才能不辜负那百味的人生。
其实,樊素刚到白居易身边的时候,只有十几岁。这一点可以从刘禹锡的《寄赠小樊》中找到佐证:
花面丫头十三四,春来绰约向人时。
终须买取名春草,处处将行步步随。
这么多年的相伴,怎么能够没有感情?樊素的离去,白居易怎么不黯然神伤?
然而,樊素走后,刘禹锡却赋诗刺挠刺挠白居易。
轻盈袅娜占春华,舞榭妆楼处处遮。
春尽絮飞留不得,随风好去落谁家。
刘禹锡说,老朋友,烦心不?曾经心爱的佳人会落到谁人之手呢?
白居易也不怪他这位老朋友,美人远去兮不再来,自我烦恼兮有何益!
最后我们用白居易的回答诗作为结尾吧。
柳老春深日又斜,任他飞向别人家。
谁能更学孩童戏,寻逐春风捉柳花。
白居易的坦然恰恰反衬了自己那颗难以释怀的心,我的“旧时王谢堂前燕”,期望你不要“飞入寻常百姓家”,一定要找个好人嫁了,安慰我的余生,让我不再遗憾、不再挂念,黄泉路上没有泪雨洒。
文|鹤鸣甘棠,图|网络采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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